中国慈善联合会慈善信托委员会荣誉顾问高传捷：以信托创新构建养老新模式

由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政府指导，《财经》杂志、财经网、《财经智库》主办的“《财经》年会2026：预测与战略·年度对话暨2025全球财富管理论坛”于12月18日至20日在北京举行，主题为“变局中的中国定力”。

12月20日，中国慈善联合会慈善信托委员会荣誉顾问、原中国银监会非银司司长高传捷在主题演讲中表示：“2025年我国信托业配套制度创新当中最醒目、最具深远影响、最有资格进入当代中国信托史的事件，无过于我们企盼了25年的信托登记制度出台。”

他提到，北京通州、昌平两地完成了不动产信托登记、股权信托登记办法，并且实现了不动产信托和股权信托的设立，实践的案例在北京市内外取得了示范和立即借鉴的效果，不少地方用立法与实践给予了回应，这是信托产业进步的重大的标志性事件，对信托产业发展、资源倍增、服务创新、产品优化、风险管理、社会总体福利增加都具有里程碑意义。

此外，高传捷以信托登记、不动产信托、特需特需信托为例，提出了一些发展和创新的建议。在他看来，“2001年，我国信托法建立了民事家事信托的基本法律关系，但各方面对信托养老履行准备不足，今天基于信托法律关系和营业、民事、公意三个类型做出创新性调整是时代赋予我们信托产业的任务，也是未来通州现代服务发展探索的任务”。

中国慈善联合会慈善信托委员会荣誉顾问、原中国银监会非银司司长高传捷

以下为部分发言实录：

高传捷：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尊敬的大会主持人，大家上午好！热烈祝贺“《财经》年会2026：预测与战略暨2025全球财富管理论坛”隆重召开，感谢论坛邀请我，并要我就变局中的中国定力，信托业的创新突破与价格重塑的话题进行交流，我想与大会分享这三个话题的一些不成熟想法。

一是祝贺北京深化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在信托配套制度和服务实践取得突破。

2025年我国信托业配套制度创新当中最醒目、最具深远影响、最有资格进入当代中国信托史的事件，无过于我们企盼了25年的信托登记制度出台。北京通州、昌平两地完成了不动产信托登记、股权信托登记办法，并且实现了不动产信托和股权信托的设立，实践的案例在北京市内外取得了示范和立即借鉴的效果，不少地方用立法与实践给予了回应，这是信托产业进步的重大的标志性事件，对信托产业发展、资源倍增、服务创新、产品优化、风险管理、社会总体福利增加都具有里程碑意义。

别小看今天干的这些事，意义太重大了，它体现了我国发展信托产业的基本宗旨和信托业的社会功能的转变，不再是改革开放引进外资，而是为了体现国家的政治性、人民性，为民生服务提供必要的财富管理服务。它与今后必将完善的信托税制一起将带来巨大的社会制度福利、改革福利，其深远意义怎么说都不过分。

创新成绩可喜可贺，北京市通州区的党委政府、通州区的有关部门、国家金融监管部门、案例信托的委托人、信托公司、律所、商业银行、社会组织、家长组织和二十多年来曾经研究过信托登记制度的各方面的专家和企业资助人，这些单位和人员深明大义、不负期待，为信托业制度进步担当了社会责任，奉献了改革勇气、管理智慧、服务资源、私人财富，促进了国家养老战略的实施，信托法治的进步，促进信托业逐步进入高质量发展轨道，促进了国家现代服务业的进步，为社会带来了福音，当得起全国人民的衷心感谢，我提议我们为北京通州区不动产信托登记、不动产信托、股权信托登记办法、股权信托案例的顺利实施致以衷心的感谢！

登记这件事是2000年开始，2001、2002年我就开始协调了，一直到今天落地，所以看到这个办法实施，我心里非常高兴。

二是乘胜前进、扩大战果，推动不动产信托实现更多的创新突破。

党中央要求我们的各项工作要坚持因地制宜、实事求是的方针，对北京通州区财富管理产业的发展要坚持问题导向、大胆创新。怎么来发展？怎么来创新？我想以信托登记、不动产信托、特需特需信托为例提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供大家参考。涉及到了七八个方面，我简单快速过一下。

第一，关于不动产信托。不动产管理技术复杂，信托管理的项目繁多，其中包括原状物管理、价值与成本管理、意外风险保障、财务制度、融资功能、财产转换、风险识别、忠实信用风险管理、商业模式和纪律模式。不动产是很麻烦的事，在我们国家100年没有做起来，1979年允许做但很快停掉了，信托变成了纯粹的金融行动，信托法颁布以后，不动产信托开始让做了，但制度不全，没有做起来。现在做起来了，我们要知道，这件事挺复杂的。

第二，特殊需要信托，为特殊需要信托的管理分层分类确定政策和监管，这是一个基本前提，明确社会保险、社会福利对特需特需需要信托的激励、支援、约束、公权力的日常监督，信托运行重要财产、大额财产处分，日常信息披露、公共财力支援和国家兜底保障制度建立后，信托财产承担的受益人权利履行、信托预警、信托关闭、受益人移交、特殊需要家庭医药费使用与偿还、特殊需要信托剩余财产的处理，这都是我们未来特殊需要信托需要面对的事情。

第三，特殊需要关联服务建设。特殊需要家庭还有其他的服务，这个关联服务是一个体系，不仅仅是信托，这些体系其中包括了特需家庭的小额财产管理、法定集合信托、鼓励与监管制度，家里没那么大房子，没有几百万的财产余额怎么办？他们也是特需需要家庭，需要什么服务？而且这是更大数量的一个群体，如果建立了法定的集合信托，将给社会的风险防范和社会的安全面提供更大的保障。

其次，关于信托的事，涉及到建立我国的自由裁量信托、公共信托和公共信托受托人、推进信托的设立、特殊需要账户、特殊需要账户的支付管理人、可持续代理制度、特殊需要保险、特殊需要集合信托的公权力保障与保险制度。在通州推出了特殊需要信托以后，市里、区里都非常关心，领导鼓励他们继续推进，同时关注风险管理，没有制度体系，光靠嘴上说，绷紧这根弦是不管用的，一定要有完善的制度考虑，这就是未来创新发展的底层动力。

第四，其他财产的信托登记。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可以交付信托且需要登记的财产有30多种，涉及到了十多部法律法规，比较紧迫的有知识产权信托、重要的动产信托等等，不动产信托登记和股权信托登记给全部信托登记开了一个好头。其他财产的信托登记有望建立，各类财产交付信托的财产原状物的评估管理、成本控制、财务制度、风险识别、管理效益、商业模式和激励模式是一篇非常大的文章。我们几百万亿的社会财产，大量都可以交给信托，不一定是现在的信托公司，也可以交给你们信得过的人，但是有确定的法律保护。

第五，关于社区慈善信托制度体系建设，配合通州区养老特需慈善事业发展，可以重点发展社区慈善信托。刚才你们提到了基石慈善信托，那是全区范围内的，我们更关心的是社区老百姓(603883)怎么参加社区慈善信托。这方面我们可以借鉴国际成功经验和重大的制度教训，社区慈善信托是有重大制度教训的。完善慈善信托的发展与管理，鼓励人民群众利用慈善信托传播慈善文化，弘扬精神文明，开展社会救助，鼓励精英家庭和普通家庭积极参与，开展家庭家教，推动家风传承，通过公信力机制有效使用信托财产，促进基层治理和社区慈善事业。

财富管理信托建设。西周时期提出了保息六政，保息六政就是我们慈善事业规范的一个开头，安富在两千多年前，就是让富裕的人家得到安定、安宁、安慰，这个安富一直是重要的民生和社会治理内容，不是为富裕家庭做一些什么特殊的服务，而是关系到社会治理。我们国家实现民族振兴，大量家庭逐渐富裕起来，社会财富积累起来了怎么办？让他们过不了三代就垮，中国家庭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所以企业家庭财富的专业管理代际传承是民族复兴，社会财富增加的必然需求，也是信托的基本功能。

通州财富中心既要熟悉信托服务，推进制度完善，善于获取改革红利，也要不断提升服务方法，洞察历史，提升家庭、家教、家风，这是总书记十几年前就开始讲的事。要提升家教、家庭建设、家庭责任、家庭教育、家风传承，精神与价值观方面的意义和价值服务，减少认知盲区。家族传承、家风里很多认知盲区，我是亲耳听到财富家族当着我的面说他们家的事怎么办。减少认知盲区，降低试错成本，专业管理风险将历史经验和规律认知转化为应对现实挑战，丰富实践，实现价值创造，促进财富增长，服务精神财富的代际传承。

第七，监护制度有待创新。对特殊需要人群影响最大的制度是监护制度，1986年起，我们国家先后建立起来了监护四法，四个有关监护的法律制度，但仍然不太健全，近两年在国家有关部门的领导之下，监护制度与监护服务年年取得创新进步，它基本上是意识自治的一个自由法，越来越多的公权力加进去了，但还留给广大社会家庭有意识自治的自由建立，所以有很大的创新探索余地。

随着通州区各方协同创新和监护支援信托制度的建立，特需家庭的监护服务焦虑将会得到缓解，监护支援信托是一个监护和信托两个制度合在一起照顾特需家庭的信托，这个将来大有发展余地，空间会非常大。希望通州持续探索完善公权力进入方法，给老百姓一个安全的底线信心。人家不看你的广告，人家关心的是安全，担心我走了以后怎么办，关心我生病了躺下了有没有人救。

第八，积极促进税收制度进步，我国信托产业发展最重要的障碍是信托税收。我们国家的现行税收制度是在没有规范的信托法律制度的背景之下建立的，现行税制有13个要素，包括3个基本要素、5个实体要素、5个程序性要素。这13个税制要素基本上跟信托不合，有的是有冲突，大多数是不适配，所以我们这个信托解决不了税制的问题。这不是单个案例的补贴和帮助的事，那都是个案，对全社会来讲推广意义受到了限制，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是依法合规来开展。

完善税制的工作难度比较大，比较适合的突破口是慈善信托。把税制建立了，明确了不收税就行了，最复杂的是不动产信托。通州的不动产信托在现实生活中进行了经济与成本的对比分析，给未来信托税法建立提供了运行场景，对完善税制发展我国的信托产业，防范财税风险奠定了基础。我觉得以上内容，要创新的缺口、突破口、价值重塑的课题比较多，我只是简单讲上面八个。

三是以信托制度为核心的养老产业新服务、新模式、新业态将促进通州养老财富管理事业实现新发展。

到2026年《财经》年会，我们可不可以把两端的家庭，特需家庭和财富家庭的需求有一个平衡，所谓平衡就是把国家战略放得更突出一点，党中央国务院为了这个事发了十几个文件，把它作为关系亿万人民福祉、关系改革开放大局的任务。

我们国家的养老模式正快速从家庭养老转化为社会化养老，加速落实老龄化国家战略，建立社会化养老模式的基本框架非常重要。多年以来，国家为养老制定了多种法律制度，在《民法典》以前的单行法制度下就有10个法律，培育了多种养老服务产业，其中养老老龄化有关的法律制度涉及10部法律、11个法律制度，有关的法律当事人17个，养老的一级产业12个，在国家统计局养老产业12个，56个二级产业，太复杂。

养老金融是整个养老模式当中的支点，7个产业都包括。养老模式关联产业多，波及产业广，产业联系复杂，交易频率高，成本收益风险差别巨大。信托服务养老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我们过去几千年养老没有用信托，都是用家庭、个人、子女家庭养老，家庭不够家族来，家族不够宗族来，宗族不够后面州府县衙门，宋代提倡孝治天下，孝就是冲老人去的，现在转化为社会化养老，要做的事情比较多。

根据党中央国务院的要求，大力发展养老相关产业融合的新模式新业态。对此，我的观点是根据社会学、伦理学、产业经济学、金融学、信托学、管理学等学科理论，可以考虑建立立足于社区家庭，以信托为核心，监护为基础，合同照护为辅助，以信托抚养等十多个制度为主体，规范受托人、抚养人等当事人帮助老年人的活动，融合公正、律所、代理、银行、保险、证券各类照护产业、社会组织、公益慈善的各方力量，以互联网人工智能为底层技术支撑，帮助老年人管好生前财产，身后财产，实现五个功能：财产保值增值、晚年生活保障、子女亲属照料、身后财产传承、公益慈善关怀，形成养老与身心智障人士照护的新模式、新服务、新模态。

基本目标四个——老年人合法维护能够及时顺利得到他人帮助，帮助老年人的人是可以信任的人，维护老年人合法权益的活动都有制度遵循，有法依。侵害老年人的权益活动、行为可以以制度得到救济。简单说目标是四个，有人帮，可信赖，有法依，可救济。

当然这个模式是十多年前提出来的，不一定符合今天的实际，但是需要在真实的场景下实践印证，期待有新的通州案例出现，促进养老新服务新业态的发展。

刚刚林巍博士提到了通州行动，他讲到了四个系列，和我们不谋而合。你们的通州系列我非常赞成，重点突出，行动得力，指导思想非常明确，我相信按照你们现在的工作进度，一定可以按时或者提前实现，争取明年我们再开年会的时候听你们报告15个、25个、35个案例的经验，北京实实在在地给全国做出榜样。

通州的行动、通州的案例、通州的模式，最后应该转化为全国的行为，相信北京和通州一定会为全国的养老国家战略实施做出贡献。其实特需是养老当中的一个细分，因为特需那个孩子解决的是未来养老，家长解决的是自己养老，老年人的重点是失能失智老人，所以特需的事是养老战略最先行、优先级最高的行动。

2001年，我国信托法建立了民事家事信托的基本法律关系，但各方面对信托养老履行准备不足，今天基于信托法律关系和营业、民事、公意三个类型做出创新性调整是时代赋予我们信托产业的任务，也是未来通州现代服务发展探索的任务。

当前，国家要求拓展养老信托服务，信托业要扩大各类信托服务实践，积累养老业务经验，同时需要系统研究国际养老产业、民事信托、家事信托的司法实践和服务实践。北京市通州区可以抓住这一机遇，尊重信托创新规律，尊重信托的国际实践与脆弱受益人的救济方式，研究信托产业化规律，吸取信托服务失败的惨痛教训，管好风险，践行国家引入信托制度，发展信托产业和公益慈善信托的宗旨，实现信托也的创新突破与价值重塑，服务北京和通州的发展，服务全国人民。

最后，预祝论坛圆满成功，期待北京市通州区在完成国家发展现代服务业的战略任务中取得更大胜利，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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